小说巴士 > 太虚幻境 > 第98章 夺喉一招

第98章 夺喉一招

推荐阅读:原罪救赎足球皇帝全能运动员星际之暴走技师恶魔囚笼网游之大盗贼重生炼气士怪物猎人OL之猫行天下王者游侠网游之三国超级领主

一秒记住【小说巴士 www.xsbashi.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就在容若和楚韵如情怀最激荡,心境最温柔时,一道黑影,忽然从后方房门外跃起,在容若头上一掠而过。

    容若尖叫一声,松手退开,头发也乱了,眼睛也红了,额头上,居然还有一道泛着血丝的抓痕。

    “死杀手,你搞什么鬼?”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猫杀手,正半蹲在楚韵如脚边,仰着头,一黑一蓝的眼睛死死盯着容若,发出喵喵的叫声,恰似要作战的斗士一般。

    原来这只猫平时常被楚韵如抱着,早就吃里扒外,抛弃了主人容若,改而效忠美人了。半夜三更,夜猫子不睡觉,到处乱窜,看到容若抱着楚韵如,只道这坏人要欺负自家怀抱又暖和又柔软的娇滴滴女主人,当然要跳出来誓死扞卫。

    莫名惊散鸳鸯,却叫容若气急败坏,楚韵如目瞪口呆之余,又感啼笑皆非。

    容若好事被坏,可不似楚韵如这般轻松,此时直把这只猫恨得咬牙切齿,就想即时剁碎了好做猫肉汤。他想到便做,嘴里发出一声怪叫,对着杀手猛扑过去。

    杀手不愧“杀手”之名,轻轻巧巧一跃,躲开容若的魔爪,放足便跑,黑色的小小身影,转瞬间融进前方的黑暗中,最后那一刻还回过头来,冲着容若挑衅也似的喵喵叫两声。

    容若气得哇哇大叫:“好啊!人家看不起我,你一只小猫也敢这样对我,看我要你好看。”他气急攻心,什么也顾不得了,捋胳膊挽袖子一路追下去。

    独留楚韵如怔怔站在闲云居里,愣了半天,这才咯咯笑了起来,直笑得足软腰弯,站立不住,必须要扶着桌子坐下来。

    直笑到,深深夜色里,忽传来一声惊极惧极的大叫。

    那声音如此熟悉,令楚韵如本来满是笑颜的脸刹时一僵,原本因笑得太用力而通红的脸色也立时惨白一片。

    黑暗的花园里,容若一个人满身杀气地东走西奔,东瞧西望,时而探头望树下,时而伸头窥石后,嘴里还一声声地叫:“杀手,杀手,你在哪?识趣的快点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于是,杀手就真的出现了。

    黑色的身体与黑暗融为一体,黑色的眼睛里有着比容若更可怕的杀气。

    就似忽然从黑暗的夜色、黑暗的大地出现于人世的魔鬼,猝然一跃,居然不带起一丝风声。

    不是耳朵听到了动静,只是心灵感到了不安,容若忽然回头,不能置信地看到一个身影猛扑而来。

    黑色的人,手执的居然是一把黑得如墨、黑得如夜的长枪,枪上的缨子居然也是黑色的。

    寂寂深夜,黑暗中的人,一记黑枪刺来,没有风声,却叫人全身发寒,没有杀意,却让人如同坠入了永不醒来的噩梦中。

    容若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叫,脑子还没有转过来,身子已经在如飞后退。

    他武功不好,轻功尚算佳,靠着轻功,躲来躲去,还真逃脱过不少危险。

    可是,这一次,他退得快,那人追得也快。

    纯黑的人,纯黑的枪,唯枪尖一点森冷的白,越发让人觉得诡异可怕。

    那满带着死亡呼啸的枪尖,初时离容若不过一尺,无论容若如何使出吃奶的力气退避,无论他上跃、下跳、侧避、翻身,转换步法,变换身法,那枪尖却是不死不休地死死盯住他,甚至仍在不断接近。

    汗水湿透了容若的衣衫,容若的脸在月光下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猛然挥袖,袖子卷上枪尖。

    不及他施出根本没练出什么水准的铁袖功,袖子就已撕裂,枪尖破袖而出,转眼间离容若的咽喉已只有九寸了。

    容若想呼救,可是全力后退,一口真气全憋着,竟是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双臂猛震,各种零零落落、有点下三滥见不得人的小沙小钉小镖小针,甚至小小迷烟已经全放了出来。

    枪劲且急,沙飞钉落镖碎针断,连迷烟都被枪上内劲震散,枪势没有半点迟滞,仍然直指容若的咽喉,距离不过八寸。

    容若急抬左臂,对着枪尖挡过去,臂上的纯钢护臂,与枪尖撞了个正着。

    金石相击般的声音响过之后,容若发出一声惨叫,左臂被震得又痛又麻,连抬都抬不起来,而那枪尖却还森寒雪亮,闪烁的光芒更加冰冷,继续刺向容若咽喉,此时的距离已经只有七寸了。

    容若一口真气将尽,所有的身法变化都无力施展,更可怕的是,身后猛然一震,却是如飞疾退的身体狠狠撞在一棵大树上,本来已经微弱的真气立刻被撞散,容若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可是却连痛呼都来不及发出来。

    因为枪尖离他仅剩六寸,带着死神的呼唤,狠狠扎下来。

    剑光闪亮,撕破黑暗,如电而来,直斩向枪尖。

    长枪依然直刺不停,但枪尖却产生一种极奇妙的微颤。长剑只劈落黑色枪缨,却连枪身也没沾上。

    枪势不止,离容若的咽喉不过五寸。

    剑起雷霆,枪剑相击,剑化成碎片,而枪尖也被长剑削断。

    可是光秃秃的枪杆依旧扎向容若,距咽喉仅仅四寸。

    剑光再起,如月经天,如日照空,任凭枪杆在有限的空间中,做出精妙无比的变化,却仍是避不开这迎面而来的一剑。

    剑竟从枪杆的前方中间直削过去,把枪杆从中削作两根,势如破竹,竟要把那执枪的手指也削下来一般。

    那执枪不动,犹如磐石的十指终于松开,可就在他弃枪的同时,排山倒海的内劲也顺着枪身直攻了出去。

    一声惊呼之后,没有了枪缨与枪尖的枪杆,和着破枪的长剑一起被震得高高飞了出去。

    而那执枪的双手微张,左手拍、转、按、点、挥出去,右手食指如勾,以指做枪,仍旧狠狠敲向容若的咽喉。

    所有激烈的战斗都发生在交睫之间。

    容若惊叫,还没有睡的苏良和赵仪,以及闲云居中的楚韵如都尽展轻功赶到。

    苏良见容若遇险,抽出长剑,使尽全身力气,猛冲过来,一剑劈出。却被那人巧妙让过,长剑擦着枪杆,只劈下一缕枪缨,反而被枪上奇异的内力一引一带,藉着苏良自己全力扑出的冲劲,使苏良失去平衡,一时收不住,变不了招,跌跌撞撞冲出**步,和对方错身而过,再也没机会出第二招。

    而赵仪比苏良沉稳一点,藉着苏良抢先一步扑出的掩护,略缓一点才出剑,既准且稳,一剑就削掉了对方的枪尖,却被他枪上的反震之力震得往后连退了七八步,差点一跤跌倒,犹自气血翻腾,一时竟不能再提真气。

    楚韵如第三个赶到,她武功最高,一剑竟把枪杆从中削断。但那人即时弃枪,反把楚韵如的月辉剑也震得脱手飞出,接着那人仅用一只左手,就逼得楚韵如寸步难移,他的右手仍然一点也不耽误地攻向刚刚撞到大树,真气涣散的容若。

    而这时苏良冲出**步之后才刚转身,赵仪被震退七八步,也刚才勉强站定,楚韵如被他左手逼得只有自保之力,再无出手之机。

    几起几落,三剑三阻,发生的时间只在容若撞树之后。容若痛得刚滑倒在地,还不及挺身站起,还不及抬头看清楚情况,大局已定,那不破君喉誓不休的一指距他的咽喉只剩下最后三寸。

    “神道。”

    清如冰雪,朗若长风的声音划破了黑暗,划破了杀机。整个天地,漫天星月,似都为这一个声音而充满了宁静安定。

    所有的杀机,所有的惊恐,在这声音响起的一瞬就消失了。

    敲向容若咽喉的一指猛然往后一缩,由指背敲,改为指尖点,再次点出。

    “至阳。”

    以万钧之势点出,万夫亦不能挡的一指再次往后缩,四指紧握,拇指起,捺向容若的咽喉。

    “悬枢。”

    那伸在半空中的手一阵轻颤,五指箕张,如风吹落叶一般,左右摇摆不绝。

    “承山。”

    一连四声喝,一连四变招。

    喝得快,变招更快,而每一次变招,都伴着那人的缩手,后退。

    短短的三寸距离,变成五寸,一尺,一丈,最终那人猛然收手,一跃而起。

    此时苏良已重整步法招法,赵仪缓过了一口气,楚韵如得以脱身,不约而同扑过来。

    那人在空中伸手,正好接住因为受力而震飞老高后,正在往下落的月辉剑,信手往外一划。

    苏良闷哼一声,剑光散乱,落下地去。

    赵仪就地一滚,异常狼狈,才勉强逃离剑势追击。

    楚韵如武功最高,追击最紧,受到剑势反击也最强,情急间深吸一口气,竟是凌空一个铁板桥,身子平平移开一寸,险而又险,避过剑势,这才仓惶落地。直到站稳,才觉脸颊冰凉,一缕秀发受剑气所激,飘然坠落。

    至此,三个人都面无人色,望向那黑衣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惊惧。

    那黑衣人一剑逼开三人,更不停留,人随剑走,远远掠向高墙,只是在消失于黑暗的前一瞬猛然回首,望见明月下,花园小径的尽头,那负手闲立的白衣人。

    那刚才淡淡数语,逼得他连连变招,声音平静如日升月落,神色冷淡如亘古寒冰,但这月下的一负手,却叫整个天地都因他而亮了起来,满天星月都只为他闪烁光华的人。

    黑衣人的眼中,流露的,却是几倍于楚韵如等人的惊与惧。

    直到黑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楚韵如才回转身向容若扑去,一回头,才发觉吃痛跌倒的容若不知何时也已爬了起来,冲了过来。

    两人目光一碰,一齐叫道:“你没事吧!”

    两人同时喊出声,同时听到对方的话,同时一怔,却又是同一时刻醒悟过来。

    容若几乎被黑衣人一指敲死,楚韵如差点也叫那一剑刺中要害,两个人同时在生死线上打了个来回,却还顾不得担忧自己,先一步问起对方的安危。

    一怔之后,容若自自然然向楚韵如伸出手,楚韵如也自自然然握住他的手。

    两人的手心都是一片冰凉,掌心都带着冷汗,直至此时还在微微颤抖,害怕的感觉犹在心头,为的,却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对方的生死。

    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原本的冰冷,化做温暖,暖着彼此的身和心,一时无心再去顾及其他。

    苏良和赵仪的脸色却一直非常难看,异样的苍白,久久不退。

    他们正年少,习得惊人艺,自从猎场初展身手以来,一直一帆风顺,几乎没受过挫折,到现在,见识到真正的高手,真正的绝艺,内心受到的打击颇大。

    苏良愤然指着性德问:“你为什么不拿下那人?”

    “我只负责保护容若的安全,他既没事,那人拿不拿与我何干?”性德答得漠然。

    苏良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呼呼直喘气。

    赵仪轻叹一声:“这人的武功是不是很高?”

    “武功一道,没有半点侥幸可言。你纵得我亲传,毕竟时日尚短,面对真正的高手,吃些小亏,有什么奇怪。要想在武道上前行,无从取巧,靠的也不仅仅是明师,最重要的两个字是“苦练”,你只要记得,就不必怨天尤人。”性德一语点破二人的心病,语气犹自冰冷。

    容若这时也才刚从激动中清醒过来,目光望向苏良和赵仪:“听说你们在外头打架了,怎么回事?”

    苏良给他一个冷眼,根本不搭理他。

    赵仪淡淡说:“也没什么,在外头闲逛就有人跑来挑衅,于是就打了起来。”

    容若点点头:“我明白,自是要替柳大小姐出头,显示自己英雄本事的人。”

    “谢老先生不是说,为我们去和苍道盟说合了,柳清扬亲口答应不再追究此事的。”楚韵如讶然道。

    “如果苍道盟真的全力出手,他们能活着回来吗?自然是那些急着讨好大小姐的人私下行动。这样也好,多些人给他们试招交手,和各门各派的人过招,对他们的武功精进有好处。”容若笑了笑,想起游戏中的勇者斗魔王。魔王总是派出些武功低的人和勇者打架,白白叫小勇者赚走经验分,慢慢成长为大英雄。

    “他们出去被人打,那萧远在外头玩,苍道盟的人岂能放过他?”

    “这你不必担心,萧远此人平时一副恶霸嘴脸,实际上深藏不露,本事大得很,就算被人找上麻烦,也有解决的法子,不用通报我们的,我只是担心那些运气不好,找上他的人,会很惨很惨。”容若摇头叹气,又郑重地对苏良和赵仪道:“你们不要学萧远那个无良恶霸,打是打,闹是闹,记得千万别杀伤人命。”

    苏良冷着脸给他顶回去:“我不杀人,人可要杀我,你要我伸直脖子让人砍吗?”

    “若不杀人不能自保,那你杀人是正当防卫,谁能怪你,若是可以击退他们而不杀伤性命,却偏要杀人,就是故意杀人,就算王法不纠,心下难道能安?”

    “他们要杀我,他们安心得很,我们为什么不安心?”

    “只因人家要杀你,你就一定要杀人吗?”容若冷笑一声:“别忘了,你是人,有思想,有感情,懂道理,守原则,你真要把自己当成狗,别人咬自己一口,就非要加倍咬回去,谁还能勉强你做人。”

    这话说得太重,苏良当时就绿了脸,少年气盛,嚷了起来:“好个讲仁讲义的主子,也不想想你以前干过多少好事,谁都能说是非道理,就你没这个资格。”说着扭头就走,也不去看容若忽然间变得有些苦涩的脸。

    赵仪看看容若,叹了口气,回头追向苏良,快步到了苏良旁边,一边走一边说:“好好的,你这样发脾气做什么?”

    苏良愤愤握紧手里的剑:“这个家伙,居然还敢说仁义道德,我早晚杀了他,报仇雪恨。”

    “你到底生什么气,是恼他说这些仁义道德,还是不想接受这个我们恨得要死的人,说这些话时,的确是真心实意?”

    苏良猛然转身,瞪着赵仪:“你说什么话?你别忘了,他是我们的仇人,是我们发誓要手刃的人。”

    赵仪苦笑:“我们真能杀得了他吗?就算有机会,真的可以杀他吗?”

    “当然,为什么不?”苏良瞪大眼。

    “真的可以杀他吗?我们和他订了一年三次的刺杀之约,这些日子以来,你有没有真的用心找行刺的机会?”赵仪凝视他。

    “我当然”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忽然说不下去了,苏良垂下了头,稍顷,又猛然抬头,这命运坎坷的少年,眼眶都红了,用一种几乎哭出来的声音大喊:“我当然可以杀了他,我一定可杀掉他。”

    这么大的喊声,在暗夜传出老远,连容若都听到了,不由得苦笑着皱眉摇头:“这死心眼小孩,又在发什么脾气。”

    楚韵如笑道:“亏得你,天天把这两个小刺客留在身边。”

    “他们两个虽然凶,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倒是刚才那人”容若想想刚才的惊险,有些后怕地打个寒战,望向性德:“他是哪门哪派?”

    “他的武功简单纯粹,直接有效,并不属任何门派,那是标准的杀手武功。杀手要求的就是绝不可让人看出他们的来历,无论是衣服、相貌,还是武功、兵刃都一样。”

    “杀手?莫非是日月堂?”容若皱眉不解地道:“我没得罪他们啊!还是有谁买凶杀我?”